第 42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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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2 章
真的太痛了, 她拼命想避開，可盈盈一握的腰卻被控得緊實。
“九叔……好疼……”
她可憐的哀求哭喊，在黑暗中又拼命的似想抓緊些什麽。
她覺得自己下一秒便要疼死了, 被鋒銳利刃的徹骨錐痛，她想, 那傷口定是流了很多很多的血, 不然怎麽會這樣疼？
“九叔……”
發顫冰冷的一雙手早捏在蕭韞庭肌塊野性的臂膀上, 抓緊了, 到最後也只能依附著他。
他似乎總是這樣，輕而易舉就能得到一切, 輕而易舉便能將所有人都踩在腳底下。
譬如此刻，殘忍的，冷漠的給螻蟻般的她帶來滅頂的痛苦。
“歲歲。”
須臾, 她聽到一聲滾著沙礫般肅啞的悶哼, 他似乎也很痛苦。
聲音竭力掩抑著, 卻掩不去悶進骨子裏去的喘。
“乖，馬上就好了。”
喉嚨燙澀，最致命的是現在被他融化了的雪玉, 分明是糯軟柔嫩的卻又能密密層層的縛嘬碾壓。
他的命已交給小姑娘, 輕而易舉便能要他求生欲死, 苦不堪言。
其實也才將犯進了個頭, 卻赼踀難前。
相差實在懸殊，耳旁小姑娘的悲戚哭聲已經沙啞，似都痛得喊不出話來。
蕭韞庭薄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，又輕輕的吻在少女的鼻尖眼睫上, 一點一點將湧出來的淚珠舔舐幹凈。
“九叔，九叔……歲歲好疼……”
少女痛苦的嗚咽, 又孱弱的一聲聲哀求，楚楚可憐的模樣，他都覺得下一秒便要呼不上來氣。
蕭韞庭幽眸灼著烈火，到了現在的地步，又哪裏回得了頭呢？
可一聲一聲悲戚又極度信任依賴的“九叔”裏，他終是被喚醒了殘存的理智和善心。
到底是太小了，年紀這般小。他不該如此心切。
蕭韞庭沈沈吐了口氣，支起身來，耐著膨脹至要爆炸的邪氣和突突發疼的腦仁，將哭得破碎的人兒抱緊了懷裏。
“乖歲歲，不哭了。”
慰哄著，輕輕的撫著毛茸茸的頭，又扯過胡亂堆砌在床尾的薄衾裹在少女身上。
綿弱無骨的身子仍是在顫栗，肩頭也不斷受著濺落下來的溫熱淚水。
哭得很厲害。
蕭韞庭眉骨壓得極低，愛憐又小心翼翼的將人兒撈出來，輕吻低哄。
“是九叔太心急了。”
他沈沈道，吻去少女的淚，輕輕的又吻住少女的唇瓣。
一下一下，帶著慰哄的吻。
“寶貝，不哭了。”
……
屋外雨聲鶴唳，可緊閉的房內卻繾綣了一室的甜膩麝香氣息。
少女綿綿委屈的哭聲在男人的字句柔哄中，總算止了些，可柔軟粉潮的身子還在發著顫。
蕭韞庭緊緊盈在懷裏，又將人抱起去點了支火燭。
葳蕤的燭火映射，總算，沈歲歲墮入黑暗的世界恢覆了光明，但她眼睛蒙著一層水霧，是看不清什麽，只聽得見熟悉的聲音。
因抱得太過難舍難分，趴在蕭韞庭肩頭深處，掩面怔怔流淚的她，甚至還能感受到因蕭韞庭隨著說話而震動的胸腔。
關鍵之處的痛苦緩了些，可到底仍是難受的，她為剛才感到心悸，四肢也跟著一直在發顫發麻。
這一切都是由此刻緊緊抱著她的男人造成的，她想狠狠的咬他一口，也咬得像她這樣痛苦。
詭譎燭燈映射面前的絕美容顏，沈歲歲吸了吸鼻子，唇瓣微闔想說些什麽，可酸意澀在喉頭，她什麽也說不出來。
目光對視，徐徐，她似乎又瞧見了不久之前的猩邪狼光，直勾勾的，毫無掩飾的鎖在她的臉上。
“嗚……”
沈歲歲不知道為什麽，才將止住的淚又蘊蓄在眼眸裏，她似下意識的對著感到恐懼和害怕。
方才徹骨之痛的記憶密密麻麻的泛來，讓她縱使被裹在被子裏也冷如寒霜。
她慌措別開視線，又伸出發軟無力的手推著，想離開蕭韞庭的懷抱。
可她斷然是逃不開蕭韞庭的桎梏的，她想，而今就是她逃到天涯海角，也逃不掉的。
“九叔。”
她仰頭看他，長長的蝶翼羽睫在燭燈下嬌弱孱顫。
“你、你……方才……”
她想問，他方才到底是用的什麽利器想殺她，怎麽會那樣的闊碩，那樣的強勁狂悍。
可她也才溢出這殘碎的一聲，她的唇角被吻住，小心翼翼的，似對待珍貴的瓷器一般，生怕磕破了，弄壞了。
太過的溫柔旎情，她從其中竟讀出了些討好的意味，比曾經的夢裏還要讓人沈溺和心動，讓她不自禁的生出了些留念……
沈歲歲還沒反應過來，待她還想細究之時，緊緊擁著她的男人放下了她，層層輕紗幻如煙海晃動幾下。
高挺得有些駭人的身形朦朧消逝於晦澀的暖光中。
沈歲歲看著蕭韞庭頭也不回的背影一時之間說不出來什麽情愫，眨了眨迷霧水色的眼，素手攥緊了身上的被褥。
雨聲嘩嘩，不覺泛著潮氣的寒風趁著開門的功夫游曳而入，在沈寂得近乎窒息的氛圍裏更是涼寒。
靜下來了，沈歲歲也便止不住多想，想到自己和蕭韞庭發生的一切，想到自己曾經自以為天衣無縫，實際上卻早在他股掌之間的拙劣手段……
到最後，又想到不久之前經受的痛苦。
所以，她的身子現在算是被他奪去了嗎？
想到這兒，沈歲歲本以為早已流幹的眼淚竟又蓄了出來，更多的，是恐懼和迷茫。
她不再是蕭國府裏乖巧懂事的三小姐了，而是已經了人事的女人。
在杏林院裏，蕭六娘雖還未同她提及婚嫁之事，但她已及了笄，便該是談婚論嫁的時候，於這樣的高門望族裏，女兒家是逃不開為了家族利益聯姻的結果。
她以前雲裏霧裏，但也是想過這方面的，日後待嫁去夫家，她定是要更知禮體貼的，絕不能惹出什麽事端來。
可如今，她的身子在成親前便交了出去，屆時該如何向她未來夫君交代？
屆時若又傳出她與自己的“九叔”花前月下，那她還如何見人？！定是要被活生生的浸豬籠！
沈歲歲更是恐懼，又覺關鍵之處刺辣的厲害。不知到底破碎成了什麽樣，怕是都得血肉迷糊了。
她咬著泛紅的下唇，輕輕撩開了身上的被褥，想自己瞧瞧那傷到底又多觸目驚心。
可有些艱難，她沒辦法，怯怯著又試探著伸出了手。
觸上的剎那，便是刺得疼。
柳眉蹙得極深，心尖詭異的羞窘之感又悄無聲息的蔓延出來。
這樣遮天蔽日之地，她活了這麽多年裏都不曾窺見過觸過什麽，可就在這短短幾日裏，不僅叫蕭韞庭看了，摸了，還……
親了。
而今一想到方才那個畫面，沈歲歲仍是覺得心驚膽戰，又覺得不真實。
他怎可以那樣呢……
可那個的時候是另一副面孔的他，將她弄得這樣疼，那樣痛苦，可過去了，便頭也不回的走掉。
毫無留戀和疼惜。
沈歲歲默默擡起手背擦去臉上的淚痕，正想著自己該如何回杏林院，突的，闔得嚴實的帳紗被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掌撩開。
暖色燭燈傾瀉，可矗立在眼前的是那道凜凜威嚴的陰翳。
張牙舞爪著，將蜷縮在床榻上的幼弱身形的她，整個籠罩其中。
無論見過多少次，沈歲歲仍是在心底止不住嘆，他是真的很高。
高得似乎要所有人都仰望膜拜。
而此刻他的眼神……分明又一寸一寸迸射出了黏稠深邃的狼光。
這種眼神，太過熟悉，又太過侵略得讓人感到恐懼。
沈歲歲這才突得想起最要緊之事——
她早將衾被掀開了，自己查看傷勢的動作，更是呈現出所有的姿態！
而這一切，都恰如其分的奉在他的眼底，幾乎近在咫尺的位置。
！！
沈歲歲陡然被這莫大的羞赧窘迫熏得全身泛紅，蒙上更深的胭脂之色。
她趕緊扯過一旁的被子，急慌忙地蓋在自己身上，又蜷著一雙嫩潤玉足，縮進塌的最裏側。
“唔！”
然太過兵荒馬亂，又將那牽扯得辣疼，低低的嬌吟悶哼一聲，她竟被伸來的鐵臂一撈，輕而易舉便摁進了蕭韞庭的懷裏。
他身上僅掛著一件寢衣，可謂稱得上是什麽也遮掩不住的。
“歲歲。”他低聲喚她。
低啞的聲音仍是如方才那般滾了火似的晦澀。
沈歲歲感受著烘在玉頸的滾燙吐息，一雙手兒緊緊攥著手上的救命稻草，絲毫不敢松懈一分。
可蕭韞庭這點賞賜也不想留給她，大掌輕而易舉便接了過去。
涼意襲來，沈歲歲無處遁形。
她又害怕自己再經受一次方才的致命之痛，哆嗦著，一雙浸滿水的漂亮眼眸哀求的仰望。
“九叔，您饒了我吧……”
回應她的，只有一個落在眉心處的吻，竟又是如夢裏頭一般的繾綣溫柔，似想將她蹙緊的眉頭吻開。
“乖，九叔給歲歲上藥。”
從薄唇裏吐出來的音色亦是灌了蜜水似的柔，柔得將沈歲歲心亂了。
精致芙蓉琉璃玉蟠壺清脆一聲被打開，骨節分明的長指淬了藥膏便循著上藥了。
觸撚的一刻，沈歲歲一哆嗦，這次卻被及時護著枕在他的肩頭。
微亮之感拂撚，卻感又不是風。
待藥上完了，沈歲歲仍有些懵懂無措，一直再到被蕭韞庭捏控著後頸上揚親了下來。
他又親她了，可為什麽又要親她。
他今晨回來，幾乎一直和她在一處，可他已經知道自己做的一切勾當了，卻還留著她的性命……
一切種種，沈歲歲想不出緣由，摸不透猜不明蕭韞庭這樣生來睥睨天下的人到底在想什麽？
思來想去，只覺得唯一有可能性的便是——她的身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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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九叔……好疼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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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覺得自己下一秒便要疼死了, 被鋒銳利刃的徹骨錐痛，她想, 那傷口定是流了很多很多的血, 不然怎麽會這樣疼？
“九叔……”
發顫冰冷的一雙手早捏在蕭韞庭肌塊野性的臂膀上, 抓緊了, 到最後也只能依附著他。
他似乎總是這樣，輕而易舉就能得到一切, 輕而易舉便能將所有人都踩在腳底下。
譬如此刻，殘忍的，冷漠的給螻蟻般的她帶來滅頂的痛苦。
“歲歲。”
須臾, 她聽到一聲滾著沙礫般肅啞的悶哼, 他似乎也很痛苦。
聲音竭力掩抑著, 卻掩不去悶進骨子裏去的喘。
“乖，馬上就好了。”
喉嚨燙澀，最致命的是現在被他融化了的雪玉, 分明是糯軟柔嫩的卻又能密密層層的縛嘬碾壓。
他的命已交給小姑娘, 輕而易舉便能要他求生欲死, 苦不堪言。
其實也才將犯進了個頭, 卻赼踀難前。
相差實在懸殊，耳旁小姑娘的悲戚哭聲已經沙啞，似都痛得喊不出話來。
蕭韞庭薄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，又輕輕的吻在少女的鼻尖眼睫上, 一點一點將湧出來的淚珠舔舐幹凈。
“九叔，九叔……歲歲好疼……”
少女痛苦的嗚咽, 又孱弱的一聲聲哀求，楚楚可憐的模樣，他都覺得下一秒便要呼不上來氣。
蕭韞庭幽眸灼著烈火，到了現在的地步，又哪裏回得了頭呢？
可一聲一聲悲戚又極度信任依賴的“九叔”裏，他終是被喚醒了殘存的理智和善心。
到底是太小了，年紀這般小。他不該如此心切。
蕭韞庭沈沈吐了口氣，支起身來，耐著膨脹至要爆炸的邪氣和突突發疼的腦仁，將哭得破碎的人兒抱緊了懷裏。
“乖歲歲，不哭了。”
慰哄著，輕輕的撫著毛茸茸的頭，又扯過胡亂堆砌在床尾的薄衾裹在少女身上。
綿弱無骨的身子仍是在顫栗，肩頭也不斷受著濺落下來的溫熱淚水。
哭得很厲害。
蕭韞庭眉骨壓得極低，愛憐又小心翼翼的將人兒撈出來，輕吻低哄。
“是九叔太心急了。”
他沈沈道，吻去少女的淚，輕輕的又吻住少女的唇瓣。
一下一下，帶著慰哄的吻。
“寶貝，不哭了。”
……
屋外雨聲鶴唳，可緊閉的房內卻繾綣了一室的甜膩麝香氣息。
少女綿綿委屈的哭聲在男人的字句柔哄中，總算止了些，可柔軟粉潮的身子還在發著顫。
蕭韞庭緊緊盈在懷裏，又將人抱起去點了支火燭。
葳蕤的燭火映射，總算，沈歲歲墮入黑暗的世界恢覆了光明，但她眼睛蒙著一層水霧，是看不清什麽，只聽得見熟悉的聲音。
因抱得太過難舍難分，趴在蕭韞庭肩頭深處，掩面怔怔流淚的她，甚至還能感受到因蕭韞庭隨著說話而震動的胸腔。
關鍵之處的痛苦緩了些，可到底仍是難受的，她為剛才感到心悸，四肢也跟著一直在發顫發麻。
這一切都是由此刻緊緊抱著她的男人造成的，她想狠狠的咬他一口，也咬得像她這樣痛苦。
詭譎燭燈映射面前的絕美容顏，沈歲歲吸了吸鼻子，唇瓣微闔想說些什麽，可酸意澀在喉頭，她什麽也說不出來。
目光對視，徐徐，她似乎又瞧見了不久之前的猩邪狼光，直勾勾的，毫無掩飾的鎖在她的臉上。
“嗚……”
沈歲歲不知道為什麽，才將止住的淚又蘊蓄在眼眸裏，她似下意識的對著感到恐懼和害怕。
方才徹骨之痛的記憶密密麻麻的泛來，讓她縱使被裹在被子裏也冷如寒霜。
她慌措別開視線，又伸出發軟無力的手推著，想離開蕭韞庭的懷抱。
可她斷然是逃不開蕭韞庭的桎梏的，她想，而今就是她逃到天涯海角，也逃不掉的。
“九叔。”
她仰頭看他，長長的蝶翼羽睫在燭燈下嬌弱孱顫。
“你、你……方才……”
她想問，他方才到底是用的什麽利器想殺她，怎麽會那樣的闊碩，那樣的強勁狂悍。
可她也才溢出這殘碎的一聲，她的唇角被吻住，小心翼翼的，似對待珍貴的瓷器一般，生怕磕破了，弄壞了。
太過的溫柔旎情，她從其中竟讀出了些討好的意味，比曾經的夢裏還要讓人沈溺和心動，讓她不自禁的生出了些留念……
沈歲歲還沒反應過來，待她還想細究之時，緊緊擁著她的男人放下了她，層層輕紗幻如煙海晃動幾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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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歲歲看著蕭韞庭頭也不回的背影一時之間說不出來什麽情愫，眨了眨迷霧水色的眼，素手攥緊了身上的被褥。
雨聲嘩嘩，不覺泛著潮氣的寒風趁著開門的功夫游曳而入，在沈寂得近乎窒息的氛圍裏更是涼寒。
靜下來了，沈歲歲也便止不住多想，想到自己和蕭韞庭發生的一切，想到自己曾經自以為天衣無縫，實際上卻早在他股掌之間的拙劣手段……
到最後，又想到不久之前經受的痛苦。
所以，她的身子現在算是被他奪去了嗎？
想到這兒，沈歲歲本以為早已流幹的眼淚竟又蓄了出來，更多的，是恐懼和迷茫。
她不再是蕭國府裏乖巧懂事的三小姐了，而是已經了人事的女人。
在杏林院裏，蕭六娘雖還未同她提及婚嫁之事，但她已及了笄，便該是談婚論嫁的時候，於這樣的高門望族裏，女兒家是逃不開為了家族利益聯姻的結果。
她以前雲裏霧裏，但也是想過這方面的，日後待嫁去夫家，她定是要更知禮體貼的，絕不能惹出什麽事端來。
可如今，她的身子在成親前便交了出去，屆時該如何向她未來夫君交代？
屆時若又傳出她與自己的“九叔”花前月下，那她還如何見人？！定是要被活生生的浸豬籠！
沈歲歲更是恐懼，又覺關鍵之處刺辣的厲害。不知到底破碎成了什麽樣，怕是都得血肉迷糊了。
她咬著泛紅的下唇，輕輕撩開了身上的被褥，想自己瞧瞧那傷到底又多觸目驚心。
可有些艱難，她沒辦法，怯怯著又試探著伸出了手。
觸上的剎那，便是刺得疼。
柳眉蹙得極深，心尖詭異的羞窘之感又悄無聲息的蔓延出來。
這樣遮天蔽日之地，她活了這麽多年裏都不曾窺見過觸過什麽，可就在這短短幾日裏，不僅叫蕭韞庭看了，摸了，還……
親了。
而今一想到方才那個畫面，沈歲歲仍是覺得心驚膽戰，又覺得不真實。
他怎可以那樣呢……
可那個的時候是另一副面孔的他，將她弄得這樣疼，那樣痛苦，可過去了，便頭也不回的走掉。
毫無留戀和疼惜。
沈歲歲默默擡起手背擦去臉上的淚痕，正想著自己該如何回杏林院，突的，闔得嚴實的帳紗被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掌撩開。
暖色燭燈傾瀉，可矗立在眼前的是那道凜凜威嚴的陰翳。
張牙舞爪著，將蜷縮在床榻上的幼弱身形的她，整個籠罩其中。
無論見過多少次，沈歲歲仍是在心底止不住嘆，他是真的很高。
高得似乎要所有人都仰望膜拜。
而此刻他的眼神……分明又一寸一寸迸射出了黏稠深邃的狼光。
這種眼神，太過熟悉，又太過侵略得讓人感到恐懼。
沈歲歲這才突得想起最要緊之事——
她早將衾被掀開了，自己查看傷勢的動作，更是呈現出所有的姿態！
而這一切，都恰如其分的奉在他的眼底，幾乎近在咫尺的位置。
！！
沈歲歲陡然被這莫大的羞赧窘迫熏得全身泛紅，蒙上更深的胭脂之色。
她趕緊扯過一旁的被子，急慌忙地蓋在自己身上，又蜷著一雙嫩潤玉足，縮進塌的最裏側。
“唔！”
然太過兵荒馬亂，又將那牽扯得辣疼，低低的嬌吟悶哼一聲，她竟被伸來的鐵臂一撈，輕而易舉便摁進了蕭韞庭的懷裏。
他身上僅掛著一件寢衣，可謂稱得上是什麽也遮掩不住的。
“歲歲。”他低聲喚她。
低啞的聲音仍是如方才那般滾了火似的晦澀。
沈歲歲感受著烘在玉頸的滾燙吐息，一雙手兒緊緊攥著手上的救命稻草，絲毫不敢松懈一分。
可蕭韞庭這點賞賜也不想留給她，大掌輕而易舉便接了過去。
涼意襲來，沈歲歲無處遁形。
她又害怕自己再經受一次方才的致命之痛，哆嗦著，一雙浸滿水的漂亮眼眸哀求的仰望。
“九叔，您饒了我吧……”
回應她的，只有一個落在眉心處的吻，竟又是如夢裏頭一般的繾綣溫柔，似想將她蹙緊的眉頭吻開。
“乖，九叔給歲歲上藥。”
從薄唇裏吐出來的音色亦是灌了蜜水似的柔，柔得將沈歲歲心亂了。
精致芙蓉琉璃玉蟠壺清脆一聲被打開，骨節分明的長指淬了藥膏便循著上藥了。
觸撚的一刻，沈歲歲一哆嗦，這次卻被及時護著枕在他的肩頭。
微亮之感拂撚，卻感又不是風。
待藥上完了，沈歲歲仍有些懵懂無措，一直再到被蕭韞庭捏控著後頸上揚親了下來。
他又親她了，可為什麽又要親她。
他今晨回來，幾乎一直和她在一處，可他已經知道自己做的一切勾當了，卻還留著她的性命……
一切種種，沈歲歲想不出緣由，摸不透猜不明蕭韞庭這樣生來睥睨天下的人到底在想什麽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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